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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蝎小说www.moxiexs.com提供的《嫁纨绔(重生)》24-30(第4/10页)
他的目光将桌上的酒肉一一扫过,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荷包,暗道要糟。
徐题心念一动,脸上露出个油腻的笑,抿唇问:“从嘉兄想不想知道许二娘子的死因?”
文从嘉本想拂袖便走,还未起身,就被他一言钉在了原地。
他将信将疑,动作却慢了下来,“徐兄知晓个中因由?”
徐题上半身向后一撤,两只手臂搭在扶手上,自夸说:“我怎么不知?从嘉兄可莫要小瞧了我。”
许襄一事有些离奇,有种说法早就传遍了锦汀溪,文从嘉心知徐题不是什么好人,便留了个心眼儿,有意问他:“徐兄可莫要信口胡诌,说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儿是被水神降了罪。”
徐题冷冷嗤笑,摆摆手说:“恁些诳语,听在耳中都觉脏污。听不得,更信不得。”
见状,文从嘉似笑非笑,好整以暇道:“那你说说,许二娘子是怎么死的?”
徐题却不说话,将空出来的一张凳子拉到身边,一手在凳子上轻轻拍了拍,煞有介事道:“唯恐隔墙有耳,从嘉兄凑近来听。”
文从嘉有些不自在,可心里实在好奇,犹豫一瞬,起身挪了过去。
徐题沉吟一会儿,双眸中露出一点奇异的光芒,像征战沙场的将军在缅怀胜仗,又好似饥中饿鬼在回味一道美味的点心。
文从嘉眼也不敢眨,视线一转不转地盯着他,见他露出这副神情,不禁。打了个冷战。
徐题忽然将脸扭过来,说道:“于之闻是个草包,说许二娘子是先被人在忻祠毒晕,又拖进忻祠顶上不治身亡的。”
元氏将消息隐瞒得再好,也架不住口口相传,还是走露了一点风声。
文从嘉对此略有耳闻,皱眉疑道:“难道不是吗?”
“他瞎猫撞上死耗子,误打误撞勉强算是猜对了一半。”徐题的话说到此处,拍了下大腿,自得道:“若是我来办,我就不会这么蠢。”
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,文从嘉却听得披了一声冷汗。
文从嘉舔舔唇,干笑道:“徐兄,此事干系重大,你可莫要与我玩笑。”
徐题睨他一眼,嘲讽他胆小,说他是个窝囊废,难怪亲生妹子被人设计抢了去都不敢登门要人。
可这话他没胆子往外说,只在肚皮里来回滚了滚。
此时此刻,徐题仿佛被一片浓云捧上了天,他完全忘却了自己也胆小,也是个窝囊废,连祖上的房屋田地被人设计抢了去也不敢登门索要。
两个醉鬼,两个赌鬼,无一不是只敢在酒水中逞威耍横,酒醒之后,俱是泥猪瓦狗、渣滓浊沫。
“我与从嘉兄开什么玩笑?”徐题扯出个浅笑。
文从嘉没那么好糊弄,小心翼翼试探他:“这事与你有关?”
徐题答非所问,语气中满是欢欣:“若是让我来办,我就直接将许二娘子拉到忻祠顶上,捆了她的手脚,堵了她的口鼻,守在她身边,等她吸了足够的毒香时再退出来,将剩余的燃香插|进供饭里,指引着人去往祠顶寻。如果发现得早,许二娘子定有活路。”
“可惜啊,”徐题拍着手哈哈大笑,“他们都不信奉花神,神像都无人在乎,又有谁会在乎地上那一碗馊了的供饭?竟然活脱脱的……”
徐题捂着肚子笑够了,用手抹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,声音陡然间低了下去:“让许二娘子死在了众目睽睽中。”
文从嘉犹如当头棒喝,从头凉到了脚。
“那帕子我都没捡,只要于之闻带人将忻祠好好搜上一搜,只要我那便宜师父还有一点良心,告诉他们忻祠顶上有个地方藏着他监守自盗的铜钱……”
越往下说,徐题的声音就越发低沉,“我明明留下了这么多线索,我明明不想杀人的。”
他滔滔不绝说完,趴在桌子上呜咽起来。
文从嘉动了动脚,却觉足底发麻,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悄悄溜出了身|体。
他像是一只脱壳的金蝉,想往外走,不知为何又缩回了躯壳里。
文从嘉将一只手搁在徐题不住颤抖的肩上,“谁让你这么干的?”
“是……”
耳边的泣音霎时间止住,徐题放声大笑,动了动胳膊,露出一张扭曲的脸。
“从嘉兄何出此言?我只是随口一说,从嘉兄怎么就听信了呢?”
话虽如此,可他脸上却愈加神采奕奕,宛若一个孩童,在学堂里作出了好文章,兴高采烈地拿回家去,迫不及待向阿娘讨赏。
“这个法子,从嘉兄以为如何?”
大同小异,还能如何。
徐题一凑近,就带来了铺天盖地的酒气。
文从嘉紧紧皱起了眉头,却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还好,他还醉着。
徐题咂咂嘴,还想说什么,却只瞪圆了双眼,慢慢又趴回了酒桌上。
文从嘉抖着两片嘴唇伸指去探,原来他只是睡了过去。
文从嘉酒醒大半,恍惚间,自己身上就裂开了一道小口,成千上万的蚂蚁顺着伤口向血肉里爬,慢慢钻进血肉,蚁群在他心里就地安营扎寨,筑起了新巢。
他将徐题挪开,不敢多呆,扯下幔帐,踉踉跄跄向斋藤馆外走去。
元侨断断续续将一通话说完,将厨娘新呈上来的姜汤灌下一半,静静等待元婵作答。
元婵听罢,默不作声半晌。
“忻祠的那些细节,还有宋庙祝与徐题的关系,是贺知年说给你听的?”
元侨无意隐瞒,点头说:“是。”
元婵颔首,“这才叫防不胜防。”
元侨嘴角抿作一线,将盛着姜汤的空碗放到床头的春凳上。
他身上只穿着中衣,袖管空荡荡的,露出一截细瘦的手腕。
他才十八岁,一夜间却老了许多。
元侨将脸埋了一半在锦被里,口里说着:“忻祠顶上藏起来的香火钱不在少数,宋庙祝不可能将之一次送进去,他应当是常常去藏。徐题既然与他有些师徒情分,二人又同居在水神庙,我不信他会毫无所觉。”
“代七嫂说那段时间无人入忻祠,想来徐题是早早便躲了进去。”
元侨的双眸静得像是两汪寒潭,无波也无澜。
怒火积攒到头,元婵反倒发泄不出来了。
怪道徐题总是作息颠倒,在夜里外出,白日里睡觉。
当燕府众人都习以为常,自然不会有人闲来无事,去爬窗偷看一个癞头秀才睡觉。
久而久之,连詹书帛都觉得他屡教不改,再也不来相劝。
彼时,每一个人都放松了警惕,他就算偷溜出府,也无人察觉。
许襄一案,徐题显然谋划多时。
元婵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,转而又问:“既然如此,你该是往府衙去找贺州府缉拿徐题才对,怎么去跳了锦汀溪?”
默然一会儿,元侨勉强勾起了唇。
“姑母,你已心知肚明,何须再问。”
元婵沉沉盯着他:“还没看到徐题人头落地,赴死又有何意义?”
“徐题就算人头落地,我生而何意?”元侨的目光转向了帐顶,“小小一个徐题,能换回我的襄儿吗?”
元婵无言以对,元侨又说:“不过姑母放心,侄儿已经想通了。徐题害死了襄儿不假,可幕后真凶,不会是他。”
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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