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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蝎小说www.moxiexs.com提供的《嫁纨绔(重生)》24-30(第3/10页)
官来报:元侨跳下了锦汀溪。
燕唐瞬间起身,“阿娘可知晓了?”
喜官一脸慌张与错愕,还在大惊之中没缓过神来。
她喘口气,才说:“还好有渔子渡舟经过,将元侨郎君给捞了上来,不然只怕……婵夫人已经过去了。”
奚静观心神一松,转而莫名有些丧气,暗自道:“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。”
元府内简直乱翻了天,若没老管事主持大局,不知多少童儿仆役就要卷了银子走人。
元侨的一对爹娘说是在外经商,却不知有多少年没露过面了,是死是活都说不准,如今唯一的盼头元侨也出了事,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元氏大势已去。
昔日庞大的世家搁在旁人眼里,无疑是一块香饽饽,单等着大厦倾颓的那一日来饮血啖肉,好分上一杯羹。
元婵在元氏门口站了片刻,眼前依稀还能看见那个黑脸的倔强老头儿。
她一咬牙,到底还是违背了当初掷地有声的誓言,迈过了那道门槛。
记忆中这道门槛修得极高,总能将人绊倒。如今一脚跨过来,回头再看时,它也不过是一截将朽的木头。
有些事,遥远得不似往昔,倒像前尘。
府中大大小小的路旁都燃着白烛,飞翘的檐角上是素白的灵幡,再没了随风轻摆的铃铛。
不过一夕之间,整座府邸都垂垂老矣了。
童儿为元侨换去了湿淋淋的衣裳,他整个人缩在锦被之下,只露出一点发尖儿。
元婵端过春凳上的姜汤,触手却是一片冰凉。
身边的嬷嬷见状,连忙转身去了后厨。
元婵将姜汤放下,轻声唤道:“侨儿。”
元侨的呼吸轻轻浅浅,一言不发。
元婵脸色愈发凝重:“去将管事叫来。”
守在门前的童儿低低应是,迈着匆匆的步子去传唤人。
管事在元氏当差多年,双鬓霜白,步履有些蹒跚。
“二娘子。”
元婵眼眶一红,这老管事看着她兄妹二人长大,一开口,就让人又坠入了前尘往事之中。
她稳住心神,才开口道:“我走时侨儿还好端端的,怎么不过几个时辰,他就跑去锦汀溪了?”
老管事将头垂到胸前,如实道:“侨郎君说发觉了案件的蹊跷,老奴想差人去寻接手此案的于不良,却被郎君拦了下来,他信不过于不良的为人,要亲自去找贺州府。”
“贺知年?”元婵面色生疑。
州府府衙与锦汀溪分别位于元氏的南北两侧,元侨找贺州府,怎么会找到锦汀溪去?
即使关心则乱,元侨也不至于糊涂成这个样子。
“他可透露过是什么蹊跷?”
“没有。”老管事摇头。
停了一会儿,老管事又说:“二娘子,说句不好听的,老奴倒不怕侨郎君是被居心叵测之人引到了锦汀溪,怕只怕……他是信口乱说了个由头,一心求死。”
元婵脸上难得染上郁色,去后厨吩咐再煮一碗姜汤的嬷嬷恰好归来,将这话在心里过了两圈儿,宽慰道:“凡事都要往好处想,老管家言重了。元侨郎君不吃不喝不应人,分明是发了癔症,好端端的一个人,哪里会轻易求死?”
这话漏洞百出,老管事思忖许多时,竟也跟着点点头,自欺欺人道:“新妻不明不白身死祠堂,乡想来是受了惊。”
元婵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锦被,良久后,她认命似地叹了口气,道:“嬷嬷,这癔症,该请哪位郎中来治?”
嬷嬷眉头一松,道:“素闻路郎中有死骨更肉之能,一双妙手甚至能将奚小娘子从鬼门关里拖回来,小小的癔症,定然不在话下。”
她提及奚静观,一侧的老管事微微一惊,还未出言制止,元婵就偏过脸睨了嬷嬷一眼,声调没有半点起伏,道:“便依你之言,快快着人去请。”
嬷嬷躬身退下,元婵沉默须臾,转眸向老管事示意,老管事低下头,也默默退出了房。
元侨的呼吸低不可闻,元婵耳畔一片寂静。
“侨儿。”
锦被下传来闷闷的一道回应:“姑母。”
“告诉姑母,你发现了什么。”
路郎中自认气节甚高,不为五斗米折腰。
元氏的人一登门,他瞬时便将恁些门门道道抛之脑后,背起药箱领着童儿就出了门。
癔症而已,比奚静观的不醒之症好治多了。
斋藤馆的人对路郎中笑脸相迎,尊称他一句“路神医”,待人走远了,又纷纷嗤笑起来,说他“自入地狱,专找罪受”。
路郎中的人品人尽皆知,议论两句就失了趣味。
众人神采奕奕,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,彼此不谋而合,低声谈起了许襄一案。
“许襄已死,其兄许琅远在京州,且官位甚低,自然不成大器。原以为许氏搭上了元氏,谁道元氏也大难临头,气数将尽。”
说话的人醉眼一双,面色通红,眉目间尚能窥见一丝俊朗,细瞧之下,倒与挹水庭的头牌戏子文若雨有几分相似。
他对面之人形态不雅,亮堂堂一个大脑门儿,正是癞头秀才徐题。
酒到正酣处,徐题吐出一个浑是酒气的嗝,高深莫测道:“从嘉兄不妨猜上一猜,下一个大难临头的,是燕氏还是奚氏?”
025 山雨来
文从嘉将酒杯夹到面前轻摇, 闻言当即将脑袋四下转了转,见众人俱是抵头私言,无人在意这厢, 才放心道:“徐兄, 馆内人多眼杂的, 你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言,就不怕被拖出去杖责?”
听了他前半句,徐题还心里略微发怵, 待听文从嘉将未尽之言补齐,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, 向前挪了挪凳子, 轻声调侃道:“从嘉兄喝糊涂了。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, 而今又在燕府任夫子一职,哪里会走到从嘉兄那般的田地?”
他说罢, 笑眯眯地将文从嘉打量了一通。
文从嘉面色不善,酒也气醒了不少。
此事说来话长,文从嘉前些年喝多了酒与人豪赌,将自己的亲妹妹文若雨输给了挹水庭,此事被邻里知晓, 将他告到了府衙,害他吃了好一通板子。
几年前的挹水庭规模不可与今日同语,鸨母文金秀也不姓文,而是姓金单名一个秀。
她自文从嘉手里得了文若雨这株摇钱树, 下一瞬就乐颠颠的冠上了文若雨的姓以表诚心。
文金秀满身横肉,身有多重心眼就有几个, 她这一份“诚心”, 直接堵死了文从嘉的退路, 他想了诸多办法也没将胞妹在水火之中赎出来。
文从嘉这道难以启齿的伤疤在锦汀溪内人尽皆知,但被人当面揭开来撒盐,这还是头一回。
他与徐题臭味相投,可谓是物以类聚,可说到底,徐题也只是与他相识不过三五日的酒肉朋友。
文从嘉气不打一处来,当场撂下脸色,以牙还牙道:“徐兄切莫空口说大话,你说燕氏招了你为夫子,我怎么没听见消息?”
徐题被他揭了短处,不由噎声半晌,良久后,他拍了一下自个儿油光亮堂的大脑门儿,笑说:“嗐,扯远了扯远了。”
文从嘉脸色淡淡,并不睬他,低头自顾自斟了杯酒。
徐题心里打了个突。
坏了,真将人给惹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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