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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离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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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小启,往后几年你先跟着祖父祖母住,我去找你那不着家的父亲。”一旁的晨启还在玩耍,母亲突然说了这么一句。

    听到母亲的这句话,晨启先是一愣,随后便哭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虽然只得三岁又六个月,却是早慧,听到这句话已经是明白了,就连母亲也要离开他。

    她只能用哭声大声的祈求。

    “母亲,求求你不要走,如果要走,那至少将我也带上。”

    母亲却只是冲着他一翻白眼儿,

    “带上你只是多个累赘,你好好听话,等找到你父亲我便回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其实晨启的母亲两个月前便已经决定好了要走。家里唯一的支柱不在了,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本来就很辛苦,再加上官府没完没了的骚扰,更是压的她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想来也只有离开这里寻找丈夫这一条出路了。

    前几天她将家中仅有的猪、羊,还有老母鸡卖掉,就是为了筹集盘缠。

    从晨启听到母亲的这番话到母亲出发只有短短一天时间,他还没从悲痛中调整过来,母亲便要走了。

    这天阳光依旧明媚,官路之上车水马龙,穿行不止。有不少马车在行驶,也有不少妖兽坐骑往来疾驰。

    那些妖兽坐骑也一般只有有钱人家才能拥有,普通人家只有羡慕的份。

    晨启以前曾和父亲一块儿来过,那时他指着各种妖兽,显得十分好奇,不断的询问那些是什么,父亲也为他一一解答。

    那时的场景,虽然只能羡慕那些有钱人家,却十分的和谐欢乐

    那天的阳光也是这样明媚,官道旁几户人家生火做饭的烟柱直指天际。

    由于离开的车辆未到,晨启和母亲暂时在一旁的小酒店之中歇了下来,点了一些小菜。

    与之同行的还有晨启的祖母,她已年过半百,近乎花甲之年。一头花白的头发,佝偻着身子,驼着背,手里拿着一根槐木做的拐杖。

    今天母亲要走,晨启和祖母只是来送行的。

    从出发到现在晨启滴水未进,只是眼中含着泪水,时不时的滴落下来,酒店之中,李玉荣也是心疼,为劝孩子说只得说道:

    “你好好吃饭,若能将这些饭菜全部吃完,我便带上你一块走。”

    晨启顿时由悲转喜,大口的吃了起来。心情愉悦再加上近乎一天滴水未进,竟吃了平时几倍的饭食,直到吃不下去,一边打着嗝还在一边努力的吃着饭菜,直到听母亲的话将饭菜全部吃完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后,一辆朴实无华的“车”行驶而来,停在了路边。

    这辆车很有个性。其材质新奇,由随处可见的山石打磨而来,迸发出淡淡的土黄色微光。其运行方式新奇,没有车轮,竟是漂浮在地面约摸一寸的距离。其形状新奇,不像马车,也不像妖兽,更像是一个开口向上的四方形月饼盒。

    车上无座,人们都是席地而坐。

    大秦帝国广遨无边,方圆数十万里,是世界上国土最为广遨的国家之一。故国家为了方便管理这么大的疆域,请官方组织仙秦的仙术师创作了这种工具,虽不如妖兽那般灵活,不如飞禽那般迅速,但胜在持久,可以多日运行。

    大秦帝国为彰显国力强盛,将一部分这种车用之于民,故相对来说乘客花不了多少钱。

    虽价格低廉,造型普通,但千万不要小看了这种车,此车乃大秦帝国仙秦组织的得意之作,是整个组织中土系仙术师的智慧结晶。整辆车上刻画着数以千计的仙法阵,在此基础之上再配有以珍稀材料炼制而成的各种部件,以达到从大地之中吸取黄土之力,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供车辆行驶。

    而车辆的驾驶者也非普通人,能胜任的必须是仙术师,虽其行驶是自动的,但启动与停止以及转弯都需要仙术的控制。

    李玉荣走向该车,一旁的晨启也开心的跟了上来。

    虽然要离开家乡,但能和最亲近的人在一起便是幸运的吧。

    车上的驾驶员吆喝到:

    “车辆即将启动,请还没上车的乡亲们抓紧嘞。”

    母亲走上车。而后转身,一把将晨启推开。母亲虽未用力,但年幼的晨启还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,屁股火辣辣的疼。

    母亲再次说道,

    “听祖母的话,等我找到你父亲时便回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晨启只得一愣,随后眼泪不断的涌了出来,父亲不知身在何方,要找到谈何容易?

    仙法车开启,晨启赶忙爬了起来,一边追着车一边大声哭喊,

    “母亲,别丢下我,带上我,我不会添麻烦的。”哭声撕心裂肺,仿佛喉咙都要破了。

    母亲虽然心痛,却只能狠下心来,默默的流着泪看着这一幕。

    晨启一边追一边哭喊,直至声音嘶哑,后来连哭喊声也微弱下来。

    道路上车流不断,晨启一边努力的避开这些车马,一边追赶着。由于太过激动,在跑出去不久便腿脚发软,一头栽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跌倒以后,他不但没有停下来,反而再次努力的爬了起来,不管身上的泥土,又再次追着仙法车跑了起来。

    仙法车速度很快,不一会儿便将他甩开来。

    眼看无望,晨启绷着的一股子劲儿开始散去,终是再次跌倒。

    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,但是却趴在地上哭得更伤心了。

    道路上车马穿行。唯路中趴着一个哭喊的孩子。他哭喊的声嘶力竭,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。

    走前的那一刻,母亲为了安慰晨启给了他希望,但转身便又让他绝望,这份绝望比得知母亲要离开时的感觉更加痛苦。

    人有时候就是这样,以为给予绝望之中的人一丝虚假的希望,这是善意。却殊不知在希望的衬托下绝望显得更加可怕。

    时间仿佛过去了许久,年迈的祖母走过来将晨启扶了起来,抱在怀中开始往家里走去。

    晨启终究是太累了,身心俱疲,在哭闹了一阵后便睡着了。

    等到晨启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,他没有从母亲离去的悲痛中走出来,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哭闹。

    由于年岁过小,他还不会穿衣服,没有穿衣服便冲向外去,带着哭腔一遍一遍的呼喊着母亲。

    抱着一份希望,他希望母亲听到他的哭喊声再次来到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一阵儿过后,房外草垛后传来一声叹息,晨启以为是母亲归来,赶忙冲了过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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