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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蝎小说www.moxiexs.com提供的《过关山》70-80(第8/16页)
松柏有着傲骨峥嵘的象征,且庄重肃穆,四季长青,能赠与他人,必定是带着欣赏的寓意在其中。
引路的仆人将沈凭送到院落附近,随后停下脚步道:“大公子往前直走便能瞧见一盔顶亭,王爷若在,尔等下人不可入内,奴婢听闻今日王爷在外亭议事,大公子移步前去即可。”
沈凭看了眼前方空无一人的园子,梭巡后问道:“可是有贵客在其中?”
对方回道:“一刻前徐大人前来拜访王爷。”
沈凭忽地记起自己提前到达,恐怕扰了赵抑的安排,遂不作声,朝仆人颔首道谢,随后抬脚朝着院落里去。
京中的贵族讲究隐私,一般到了议事的附近,都是由近卫领路前去,以避人耳目。
但沈凭在院子中站了片刻,四周仍不见姜挽他们的身影,无奈只好自己摸索着找人。
今日他前来,除了带着官州的功劳而来,更有一事,便是想给心中深埋的怀疑找一丝解答。
孟悦恒临死前的话在他脑海中萦绕不止,而赵抑的书信在他入城前来到,难免叫他颇生疑虑。
他沿着石子路一直前行,来到长廊后,远远瞧见一处挂着“自省”二字匾额的房门。
天空飘着小雪,他到了此处时,方才院落外扫雪声早已隐匿消失,他越是靠近那房门,竖耳细听,越能听见煮茶声和交谈声。
为了避嫌,他选择在外站着,和那房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。
“若不济,微臣便故技重施,让他沈幸仁吃些苦头。”徐泽海忽然拔高的声音传了出来。
沈凭眉头一蹙,在听见这句话后,他不由自主放轻脚步朝前走去,听着屋内渐渐清晰的交谈声。
关于纳税的状书公文,早在沈凭离开官州前便送往了魏都,他的文书会率先来到徐泽海的手中。
回想当时启州的功劳,也正因如此,才会被徐泽海拿去孝敬清流派。
其实纳税一事功劳在谁,所有人有目共睹,但是朝中总有人故意装疯卖傻,去赌皇帝对事情是否看重,借此玩弄人心权术。
随着棋子落盘,赵抑抬眼朝徐泽海看去,温和道:“若陛下重赏他,吏部可还有徐大人的地位?”
徐泽海不满道:“如何没有?微臣绝不信此子有撼动吏部这群人的本事。”
朝中六部,以吏部为首,藏着两派京贵挤破脑袋塞进的老油条,岂是区区身负功劳就能轻易镇得住。
赵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,只淡淡道:“秋闱里,徐大人的表现似乎平平。”
他虽然温文儒雅,但有些话却让人听得背脊发凉,此时的徐泽海正是如此。
徐泽海对此面露难色,也不敢和赵抑继续对弈,看着一盘必输的棋局垂下了头,“宰相大人乃天下学子标榜,张岷大人赫赫有名,微臣不过是打杂的罢了”
赵抑拿起他的棋子自我对弈起来,“沈幸仁如何委派去的官州,徐大人心知肚明,一朝落棋不可悔,本王对徐大人十分信任,可莫要因一己私欲失了前程。”
他无视徐泽海的叩首,续道:“毕竟,尚书省令人望尘莫及的位置屈指可数。”
又是一声响头,徐泽海喊道:“王爷息怒,微臣断不敢辜负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赵抑平静说道,随后将手中的棋子搁置两边,“你可知本王为何非沈家不可?”
徐泽海看着自己反败为胜的棋局,屏着呼吸摇头。
赵抑道:“沈怀建的门生虽不及方重德,但却是不可轻易忽视的存在。本王唯有将沈子放在身边,给沈怀建一个警醒,才能免去重蹈覆辙当年之事。”
徐泽海在他的一番话中有所醒悟,“王爷所指,方重德先生当年的学子大闹”
直到他看见赵抑轻轻颔首,顿时觉得明白这局棋的作用。
当年方重德一离京,不久后造就了如今的孔伐和张昌钦,以及朝中数不胜数的官员,这些人多少都曾追随过方重德。
在天下太平之时,门生是朝中栋梁。但在天下动乱之际,门生便会成为破锋而出的利刃。
沈家屹立不倒,来自的是祖上的恩荫,而这些恩荫,皆来自沈家的门生。沈怀建虽然淡出了官场,遭受多年欺压和排斥,但他的身份仍旧是能在这群门生中呼风唤雨。
前有方重德,后不能有沈怀建。
松柏园外,一抹身影冒雪朝外慢慢离去,扫雪的仆人匆匆收拾好东西避雪,随后看见两人往院落的方向走来,令仆人面色略带惊讶。
姜挽路过仆人好奇问道:“何事这副神情?”
仆人道:“方才大公子前来拜见王爷,您二人不在里头吗?”
姜挽和杨礼相视一眼,随后各自摇头,杨礼问道:“大公子人呢?”
仆人指着空无一人的大门方向,“走了。”
雪花纷纷扬扬,从灰蒙蒙的天空飘落而下,四周的树林如白色帐篷,大地银装素裹,天地一色。
沈凭远离松柏园后,在树林中听见一阵马蹄声传来,将他的沉思打断。
他循声朝着远处看去,只见赵或凌驾攀越,勒着缰绳在手,潇洒恣意朝着自己策马跑来,带着少年独有的热烈,那满脸的意气风发,总让人难以移开目光。
赵或跑痛快了,见到人便大喊了声:“沈幸仁!”
便是这铿锵有力的一声,打散了沈凭满怀的愁绪,让人感觉春风和煦的朝阳扑面而来。
是清爽的,是自由的,是难以抗拒的。
沈凭没有回应他,而是目不转睛和他相望,选择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到来。
作者有话说:
谢谢阅读和支持。
第76章 对质
攀越急停在沈凭的面前, 赵或利落地翻身下马,两人站在树下,躲过了不少雪花, 但还是能见到他们的肩头和青丝被打湿了些。
赵或看了看天色尚早, 好奇问道:“这才不过半个时辰便结束了?”
沈凭垂了下眼帘, 轻声回道:“王爷在议事,来早了,择日再来吧。”
说着他的手臂被拱了拱, 转眼看去发现是攀越在蹭着自己,他抬手回应了攀越, 眼中好不容易扬起一丝笑意。
赵或见怪不怪了, 遂道:“既然如此, 我也不去打扰了, 回去吧。”他边说边把缰绳丢给沈凭,“牵着, 省得老缠着你不放。”
沈凭闻言失笑了一声, “官州兵将分离一事,殿下考虑得如何?”
两人沿着回路走着, 偶尔会把藏在雪里的树枝踩断, 惊起一片积雪。
赵或道:“此事回京后我与皇兄从长计议一番, 恐要到明年夏季缴取赋税之际方可落地执行。”
一旦凿河工期定下,将会是漫漫长路, 抄走的孟家不过是缓解百姓纳税带来的压力,兵制若要改革, 相当于把赋税的钱投入到了征兵里, 绝非是轻易一锤定音之事。
沈凭自然明白其中道理, 凿河在前, 又逢征兵季才过,的确急不来。
他思索道:“既然如此,殿下便无需着急和王爷禀报此事,不如想想将来如何避免藩镇割据。”
赵或偏头打量他,但仍旧看不出端倪来,这虽不是第一次觉得他的变化大到可疑,但次次都没有发现破绽,着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。
“沈幸仁,你真的是失忆吗?”赵或不厌其烦地把这个问题重复询问。
沈凭从初次的警惕渐渐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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