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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蝎小说www.moxiexs.com提供的《嫁纨绔(重生)》70-80(第6/14页)
燕元英沉吟道。
“没有,阖府上下都瞒着他呢。不过……”
奚静观的喉头犹如哽了一物,险些说不下去,“序儿历来聪颖,只怕早就猜到了婶娘与叔父凶多吉少,却不曾说。”
燕元英话锋骤转:“说到底,庭儿一事才是急如星火。滁阳王是否包藏祸心犹未可知,他虽蔑视王权、有错在身,却罪不至死。七日后于青雀道前问斩滁阳王余孽,庭儿便是百中之一。而今京狱司卿软硬不吃、咄咄相逼,若庭儿拿不出个像样的证据出来,定然难逃此劫。”
燕庭危在旦夕,燕唐自然不会坐视不理。
“此事事关重大,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奚静观注视着燕元英:“姑母可有应对之策?”
“有。”燕元英在心中称了一声“奇也怪哉”,不知奚静观怎么就看透了她的心事,道:“可此事成与不成,全要依仗静观了。”
燕唐率先反应过来,面色十分不虞。
“此话怎讲?还望姑母言明。”
他这语调在房府中实在是大逆不道,在前引路的童儿脚步顿滞,偷偷转头觑了几眼燕唐。
观他行止,哪里像需要燕元英言明的模样?
童儿甚至生出一种错觉,这位远道而来的燕三郎君下一刻就要上演大闹右丞府的话本儿了。
燕元英视若无睹,放低了声音,问奚静观:“你可知晓宣玟?”
奚静观点头:“她是二兄长的结发妻子。”
燕庭在锦汀溪早有婚配,四月时亦是携妻归溪,可是造化弄人,他夫妇二人再入京州时,燕庭莫名就成了滁阳王的嫡孙女婿。
燕庭素日忙于公务,奚静观鲜少与他交谈,至于宣玟,奚静观更是只有一面之缘。
赐婚的圣旨一至,燕唐还没去找元婵问个究竟,就被打发来的嬷嬷三言两语堵住了嘴。
元婵的意思再明显不过,此事多有蹊跷,她不想兰芳榭插手。
而那宣玟,似乎就此销声匿迹了。
思及此处,奚静观恍然大悟:“姑母是想用她……”
燕元英将计策和盘托出,燕唐听罢,不甚赞同道:“此乃一步险棋,稍有差池,便会大难临头。”
“青雀街前的铡刀可不等人。”
燕元英自知此乃下下之策,可事到如今,想要盘活死局,唯有此招可用。
奚静观脸色发白,一言不发。
燕元英徐行道:“官仪与你,可有纠葛?”
奚静观没应声,燕唐却开口了:“姑妄言之,姑妄听之。姑母怎么也信了那些人云亦云的无稽之谈?”
燕元英回眸看着他,忽然笑了:“你急什么?”
燕唐:“……”
“人云亦云。”燕元英好似来了兴致,视线又转到奚静观身上,问她:“你在锦汀溪内,可曾听说过我?”
奚静观避开了她的视线,声如蚊呐道:“有。”
燕元英兴趣大发,追问道:“那他们是骂我蛇蝎毒妇还是责我亲手弑夫?”
奚静观摇摇头:“都没有。”
燕元英轻笑一声,“是吗?”
奚静观不愿多言,燕唐适时将话引开:“夙引表弟去了望眉涧。”
燕元英恍惚少顷,略略怅然道:“我早就知晓,他志不在此。”
她的唇角溢出一丝苦笑,就此无言。
鸿德大街,梵音楼。
乐妓在红栏间卖笑,丝竹管弦悠扬。
一扇檀木雕福禄寿折屏后,几名俊才对弈棋盘、鏖战正酣。
忽的有个小奴贴近过来,对其中一名白衣郎君悄声低语道:“公子,奚小娘子入城了。”
宋梵眉梢一动,目视棋盘,轻轻落下一枚白子。
这步棋落得恰到好处,有逆风翻盘之效。
旁人来梵音楼下棋是求个人外有人、天外有天,以求棋艺精进些许,宋梵来此却是神态悠闲,慢悠悠落座,慢悠悠举棋,却总能杀人个出其不意。
对面的人与他相熟,玩笑道:“看来我还是学术不精,今日又要输给你了。”
宋梵将桌边的一管白玉长萧收了,嘴里道:“今日对弈到此为止,何谈输赢?”
“嗯?”好友一惊,忙问:“你做什么去?”
折屏外的乐妓听了,纷纷探颈儿张望过来,七嘴八舌道:“梵郎君,怎么这便要走?可是奴家的曲子不合您的心意?”
“非也,非也。”
宋梵把掌心中剩余的一枚白子抛了抛,慵懒着拖了个长音,道:“稀客将至,迎客去。”
075 糟糠妻
奚静观又做了个梦。
漫山遍野的华花郎一回回开, 浩浩荡荡的北境风一阵阵来,她被锁在棺中看人间一轮轮朱颜辞镜。
坟茔前总有絮絮人声,或早或晚, 不间断地响在无人荒野, 吵得她不得安宁。
画面一转, 奚静观死而复生,又来到了喧闹街市。
街道上人头攒动鼎沸不止,她站在人群之外, 只能窥见街心中一道熟悉身影。
耳边传来徐徐马蹄,那是一匹白马, 奚静观第一次见它, 是在京州城外的绛山内。
那年梨花花开悱恻, 官仪抬头看见了她的金项圈儿,料定她的奚世琼的女儿。
这一眼, 就此定了她注定潦草结局的死生。
“奚大将军,若无昭令,重甲游市,按律当斩。”
官仪驱马缓行而来,远远听那语气, 仿佛是在随口闲谈。
嘈杂人声中,奚静观所熟悉的那道背影终于回转过来,她识得那身盔甲,纵使奚暄已经蓬头垢面、荣光不再。
奚静观心念未动, 脚下先行,她穿过人群, 一步步走近。
奚暄做了许久困兽之斗, 心知已经够无力回天, 他环视一周,两道目光瞥见什么,停顿少顷,又不动声色移开,再面向官仪时,仿佛听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,手腕一翻,将手中的剑立于地面,凌冽的眉目间威压尽现:
“天子脚下,你一介窃政弄权的奸贼,有什么资格斩我?”
奚静观听见了自己的声音,凄凉又哀婉:
“他到死都在护我周全,从未怪过我一星半点。”
“你,”官仪淡淡扫眼,随手点了个小兵,命令道:“去脱了他的甲。”
小兵显然不敢招惹这佛挡杀佛的煞神,不敢不动,一点点挪着脚步靠近奚暄。
“奚将军……”
奚暄在尸山血海中走过不知多少遭,得失且先不论,这身御赐盔甲却是至高荣誉的象征,奚世琼曾带着手捧铁甲的他在列祖列宗面前磕过头,他走过沙场领过兵,这是他浴血奋战、为国厮杀博来的“功名”,里面藏着百万将士的忠烈鲜血。
奚暄没动。
官仪嗤笑:
“罪臣之后,有何颜面再穿重甲?”
“官仪!”
他一句“罪臣之后”彻底触及奚暄逆鳞,金卫看他目露凶光,顿时抖擞精神,纷纷张臂拉弓。
他们全副武装,却又对奚暄颇为忌惮,纵使他已经精疲力竭,依旧犹犹豫豫不敢近前分毫。
奚暄不顾满脸污垢,单手执剑立于风中,一语掷地有声:“你放肆——”
“是你薄情寡恩构陷奚氏步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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