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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蝎小说www.moxiexs.com提供的《嫁纨绔(重生)》30-40(第3/16页)
四月十四那日,“喜事娘娘”打扮得欢天喜地,“红花圣果”抛了一路。
今朝亦是如此,两列梳着双髻的童儿排作两列,长得望不到尽头。
他们臂弯里挎着花篮儿,走一步,洒一路。
漫天的纸钱,散在春天里。
灵幡扬起,昨日今朝,被团团簇拥的那顶花轿,变成了一口灵柩。
灵柩由十八人高高抬起,长街上寂寂无声,竟无啼哭。
许琅借的银钱却不知用到何处去了,长街上攒动的人头都是元氏的人。
勉强算作是许氏人的,只有走在棺前的蹒跚老仆。
——他为许府看了四十年的门,如今老得花了眼,本应安享晚年,竟又要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。
元侨披麻戴孝,一步一扶棺。
宽大的白帽遮住了脸,隐约间,他枯槁的形容似乎恢复了一点往日的灵气。
灵柩出城,守城卫兵面面相觑,无一人胆敢上前讨要殃书。
这场丧礼实在太过不同寻常,城门口的人探头探脑,眼看长长的队伍飘带似的行至青山之外。
观这方向,是要将许襄葬入许氏祖坟。
如雪般弥天的纸钱与山道上的繁花一同零落成泥,为棺中红颜奏响一曲最后的挽歌。
燕老太君做主接下了元氏那张古怪的灵帖,与几房人一同候在正堂,待元府的童儿来报,说送丧的人已在回程途中,才往元府赶去。
元府上下死气沉沉一片,不见半个宾客。
一行人还未步入正堂,伺候元侨的童儿就跌跌撞撞跑来,跪在元婵面前悲嚎道:“不好了,侨郎君他……”
众人骇然一惊,头顶之上,瞬间就笼罩了一层阴云。
元婵神色大变,抬脚将人踹开,闭眼深吸了几口气,抬起一只手,道:“带我前去。”
嬷嬷立时将手搁在了元婵手下,脚下步伐有些发虚。
元侨送丧归来后,只说要一人去房内歇歇神。
他连着守了几夜的灵,童儿只当他是疲劳过甚,不敢多加打扰。
谁料他真是一只痴情鸳鸯,将门一关,就远赴了黄泉。
元婵停在房门前,两手都在发颤。
嬷嬷心下亦在惶然,却强自压下惊慌,为她推开房门,轻声唤了一句:“夫人。”
元婵眸光微动,仿佛才回过神。
床榻之上,一片刺目的红。
元侨褪去了粗白丧服,换上了四月十四日的那身喜装。
好似在下一瞬,他就要拿过喜秤,揭开新娘的红盖头,惊愕难当地说:“怎么是你?”
“侨儿。”
元婵喉头哽咽,霎时间泪眼模糊一片。
听到脚步声,燕修之倏然抬起眸来。
元婵脸上只是多了几分悲伤,端庄之色未损分毫。
燕修之神色一动,向她疾步行去。
“阿婵。”
见元婵并未避开,燕修之愣了愣,噙起了一点笑。
他有满腹安慰之言,“阿婵,你……”
元婵冷笑一声,忽然扬起了手,一个响亮的巴掌干脆地落在了燕修之脸上。
惊变之下,众人无不讶然难当。
元婵目光锐利,向燕修之道:“徐题是詹氏兄妹举荐入府的,若我查出此事与他二人有关,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。”
燕修之心底发虚,元婵紧接着又在他心口上剜了一刀。
“燕修之,你也一样。”
奚静观与燕唐都能知晓徐题常常出入松意堂,此事自然也瞒不过元婵的耳朵。
她沉静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,却在燕老太君脸上多停滞了一瞬。
燕老太君倒是不怒不恼,双眸中的清明渐渐消退,露出些怀念的意味来。
待元婵远去,燕老太君喃喃道:
“宝珍,你看婵夫人,她像不像元英?”
宝珍婆婆短促地叹气,劝解道:“老太君,这么多年的心结,您也该放下了。”
燕老太君转过身,在宝珍婆婆的搀扶下,拄着长拐缓缓远去。
她的声音苍老而又无奈,“冤孽,都是冤孽。”
燕老太君矍铄的精气神眨眼间泄去许多,腰板儿被渐渐压垮。
远远望去,她倒也像是位濒死的老妪了。
石夙引裹着一袭长袍,佛珠静静垂落在胸前。
宝珍婆婆与燕老太君提及他的生母,他却好似什么也没听见。
旧丧添新丧,元氏实在令人唏嘘。
信儿口口相传,直到红日滚下了山头,才传到了兰芳榭。
奚静观醒来后,后知后觉发现,盛极一时的元氏,竟当真就这么倾覆了。
燕唐坐在绣榻上对着一叠枣儿发呆。
“他苦苦等到今日,是怕无人为许襄送葬吗?”
奚静观这话像在问燕唐,也像在问自己。
“用情至深,莫过于此。”
燕唐静默良久,长吁应道。
奚静观莫名又想起了元侨写的那句“无疾而终”,想是知晓许襄故去之时,他便死意已决。
大抵是哀肠难诉,旧情难捱,人间了无生趣,不如同归去。
033 栖春枝
连蘅苑里灯火长明, 五更天时,元婵才回了府。
一时间,燕府上下有些人人自危。
福官将药呈上来, 忧虑道:“喜官原还想着与团圆一同到连蘅苑里探探消息, 嬷嬷却在门口堵着, 燕公在门外站了约莫两刻钟,也蹭了一鼻子灰。”
奚静观手腕轻微一晃,无精打采道:“眼下这个景况, 还是让喜官谨慎些为妙。”
福官点头应下,见她神色凝重, 转而说起了闲话:“听说序郎君前天得了幅画, 躲在房内大门不出、二门不迈, 宝贝得紧。”
奚静观将空碗递与她,笑道:“是前朝哪位大家所作?”
福官将托盘收了, 转交给立在一侧的童儿,嘴里说着:“不是真迹。”
“不是真迹?”奚静观挑了下秀气的眉头,“一副仿作都能令他如此爱不释手,倒是奇了。”
二人一递一句地说着,喜官就踏进房间来。
奚静观的话正好入了她的耳, 喜官凑近过来,故作高深莫测道:“不是真迹,却胜似真迹。”
福官与喜官相视一笑,捂嘴道:“可不是。小娘子不妨猜上一猜, 那副画是何人所作?”
奚静观倒被勾起了兴趣,心下将锦汀溪内有名的才子一一盘算过后, 略显迟疑道:“难不成, 是清源仙?”
喜官两手一拍, 满脸堆笑道:“小娘子聪慧,就是清源仙。”
奚静观瞬时了然,忽地与燕席感同身受起来。
“既是如此,那画倒也值得珍之重之。”
喜官又扬起个笑脸,故技重施道:“小娘子再猜一猜,那画上画的是什么?”
她肚子里的坏水都写在了脸上,奚静观垂眼捻着腕子上的红豆珠,抿唇轻笑。
“这我可猜不出来。”
“是‘雀栖春枝’。”
喜官一脸揶揄,冲奚静观调皮地眨了眨眼睛。
燕唐时刻拿在手里的那柄折扇,上头绘的就是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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