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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装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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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佟月从身上摸出手机,打开手电,抬头一看,原来是玲子!

    “玲子,你怎么来了?吓我一跳!”佟月生气道。

    “你能来,我就不能来啊?”玲子笑道,“图书馆,我早该想到这里了,佟月,看来你比我聪明呀。”

    “别挖苦了,我们得回去了,我要把这几本书带回去看。”

    离开图书馆的时候,佟月并没有看到佟大爷。

    下午的时光,佟月只能在401和402两个病房中度过,但她只想时间能过的快一点,她想尽快看到304房的下文。

    佟月依靠着门,无聊地看着401室的那个男人。

    如果真是一种特殊的囚禁,他们想从这些人身上得到什么呢?

    精神病人,佟月需要重新审视这个词。从始至终,她都很少与他们交流,这是徐朋的警告,也是规定。也就是说,她只能从外表上判断他们是否为精神病。佟月之前照看的病人中一般来说,丧失心智、记忆、生活思考判断能力的人都会有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和僵硬的步伐,会说疯话,傻笑,做孬事,时常还会突然暴怒爆笑或者大哭等等。

    而她的两个病人,安静、自然,没有任何疯癫的迹象。

    佟月唯一不确定的是他们是否有思考判断能力。她决定试探一下,先试探401室这个男人。

    晚间进房送饭的时候,佟月取下了头上的发卡。发卡棱角锐利,她将饭用筷子分成两份,当着他的面在一份饭中埋下了发卡,然后问他自己选择吃哪份。

    他顿了两秒,用勺子挑了挑饭,从埋着发卡的饭里舀了一勺吃了,又从没有埋发卡的饭里舀了一勺。接下来,他没有规律地吃完了两份饭,吃的津津有味。

    佟月看着碗里的发卡,他根本不记得她埋下了发卡,或者他不理会是否有发卡,这说明他并没有判断思维,也没有记忆力。

    吃完饭,佟月端着盘子走出房间,看着盘子里亮闪闪的发卡,佟月忽然想到一个疑点:发卡很锐利,如果不小心咬到嘴里很可能伤了嘴唇,可能有些残忍,但他始终没有吃到发卡。

    他吃饭前顿了两秒,又把发卡挑到了一边,这个细微的动作佟月看在眼里。根据之前在精神病院工作经验,她断定这不是一个没有正常思维能力的病人所能做到的。

    佟月心里隐隐觉得,他可能并没有精神病。

    不过,佟月暂时不愿想这件事,她心里还在想着那几本书。

    晚班结束后,佟月早早回屋躺下了。拿出那本书,佟月迫不及待地翻到304房那一页,打着手机电灯,趴在床上看起来。玲子也拿了一本,时间比佟月的早,也躺在床上看起来。

    大楼已经熄灯了,楼里早已一片漆黑,房管孙阿姨查了一次房就回去睡了。佟月用被子包住自己,这儿的晚上有点冷,窗外的风声呼啸着。

    翻开那一页,秀丽的毛笔字立即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墨香,纸张有些丝丝腐味,两种气味夹杂一下子就将佟月带到那段过去的岁月里。

    “人们对夏空的话半信半疑,可事实却摆在眼前,她的确是老了二十年的夏空。有人决定夜半进去探探究竟,这个人就是夏平,夏空的父亲。”

    “八月十六日夜,夏平起身走到304门边。和夏空说的一样,他看到门缝处冒着紫光。缓缓推门进去,夏平看到里面一片漆黑,除了正中央有个东西发着紫光。夏平悄悄靠近,伸手去摸,像是一块玉,又滑又凉。然而,正当他注视着玉的表面时,他晕了过去,他说他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

    “人们看到他的时候是早上,他变成了十岁的男孩,之前的描述都是出自这个男孩之口。”

    “1925年,304房被封了五年,但没有被摧毁,原因是有人要研究其中改变时间的秘密。八月十五的夜里,有人误入304,他不知道304的诡异。三天后,他才出来,他疯疯癫癫的,他说他这三天回到了过去,去到了未来,看到了所有一切发生过的事和即将发生的事。为证明其话,他说出了几件没有发生的事,一一验证。其后,偶有人误入304,都发生了类似的事件。304由于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,更加得到保存,但对外界封闭。”

    记录就到这,除了几个名字和几次穿越事件,没有其他线索。这只是五年记录,关于304的鬼传说应该在别的书上,但佟月已经睡意很浓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大早,玲子就把佟月叫醒。

    “昨晚你睡得太快,我都没来得及说呢。”玲子一边穿衣,一边说。

    “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闹鬼事件啊,304房闹鬼事件就在我拿的那本书里。”玲子拿出书翻开,“1900年八月十五夜里,304房里传来了凄惨的哭声。听到的人都很害怕,因为那间房有个女人曾经在吊死在那个房门的门梁上,死前她留下诅咒”

    叮叮叮叮,佟月的手机铃突然响了,是徐朋的号码,佟月立马接了电话。

    “佟月,早班结束后来我这里一趟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玲子放下书,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佟月摇摇头,徐朋很少这么急着要找她。

    来到徐朋的办公室,徐朋正站在窗台前给兰花浇水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和401室的病人沟通了?”徐朋背着她,声音有些严厉。

    “没,没有啊。”佟月连忙否定道,“我都按照规定来做事,和他们始终保持距离的。”

    徐朋转过身,凌厉地看着佟月,“我都看到了,你用发卡试探他是不是真疯,对不对?”

    佟月知道瞒不过,点点头,等待他的责骂。

    没想到徐朋呵呵笑了起来,“看来你跟其他人不一样,知道用分析的眼光看事物,而不是一成不变。”

    徐朋闻了闻兰花,“我跟你们都说过,这里的病人危险程度丝毫不亚于凶残歹毒的杀人犯,不仅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杀人犯,更是因为他们会用精神迷药迷惑你们。你听说过邪教吧,别以为你不会信那些夸大其词给人洗脑的东西,等你真正入了迷,你就知道为什么有人会****,有人会跳楼,甚至会杀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想看看他”

    徐朋笑道,“我更在乎的是一颗分析的大脑,而不是一味听从安排。你只不过拿个发卡做了实验,其实我们之前做过很多类似的实验,来测试他的大脑。尽管都没有结果,但我总觉得他们在装疯。”

    “装疯?”佟月万分惊讶地看着徐朋。

    徐朋点点头,“没想到你的小小发卡却比我们精心布置的实验收获大得多。我看过他的眼神,他知道饭里有发卡,他思考了两秒然后将发卡拨开,这两秒证明了许多。”

    佟月还是不明白,“他们为什么装疯?”

    “这个你不必多问,”徐朋走到佟月面前,“我给你一个特殊任务,就是尽力和401、402房的病人沟通,无论用什么方式,和他们建立信任,我会注视着你的一切。”

    佟月扭头看到电脑上的监控画面,她看到401房的那个男人正安静地坐在窗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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