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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府家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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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月朗星稀,惊寒和初尘从离原携手归来,入佩兰苑请安。屋内烛火摇曳,只见灯下美人:容华若桃李,玉貌使花羞。蝶舞云裳,扶风柳腰,吟吟浅笑,纤纤细步。头不戴珠玉雅如兰,脸未施粉黛美如仙。

    葇兮心想,这等姿色,在雁州城若居第二,谁人敢居第一?云沾衣美则美矣,却有种桀骜难驯的疏离感,清漪则略显清冷。而潇湘郡主,则没有破绽,让人甘拜下风。那日她纱巾掩面,虽难掩姿容,但不曾想会是这般中和之美。

    她神色泰然,一看便知饱读诗书。她亭亭玉立,窈窕矫健,一看便知身怀武艺。她出身不凡,却一身常服,不饰珠翠,可见不喜奢华。

    葇兮知道,越是钟鸣鼎食之家,诗礼簪缨之族,就越谦虚。因为她们有真才实学,有真金白银,不必向世人昭显。

    “清娘,葇娘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初尘向谭氏福身后,转头向二人招呼。

    葇兮听见这莺声软语,顿时酥得发软。看来,端庄持重的才女动心时,也会变得娇软。

    二人回道:“郡主。”

    “这称呼太见外了,以后喊我初尘吧。”

    清漪下意识地看向惊寒,看向未来的夫君、家人,惊寒闪了一下眸,清漪浑然不觉。初尘亲切地拉过清漪的双手,“我住冰雪阁,以后得了空,多多走动。”

    清漪因为练剑,手心有薄茧,掌骨也变得坚硬,乍一被初尘牵住,好奇地抽出手来,轻轻捏了两下初尘的掌心。

    初尘噗嗤一笑,“好生惹人怜的小丫头。”

    清漪忽然想起什么来,“冰雪阁?”

    初尘道:“在佩兰苑东边。”

    “那不是祥云阁吗?”

    初尘柔柔一笑,“雁乙兄重新题了匾额。”

    此后,每次清漪见了初尘,都会多看上几眼。心中暗想,他日吴知州家的女眷见了这潇湘郡主的真容,恐怕沾也不会再断言云沾衣是雁州城第一美人了吧。有时,初尘回头看见清漪正在凝视自己时,便回之一笑。清漪看着那绝世的笑颜,久久不能忘怀。

    清漪和葇兮从府外玩耍回来,清漪手里拿着一朵花,一上一下抛着玩得不亦乐乎。二人路过一条小巷口,一俊俏的白面书生迎面走来,葇兮看了一眼,心中赞道,倒是个不错的郎君,神采英拔。正思忖间,那男子却径直向葇兮撞来,还伸出双手又搂又抱。

    葇兮一边嫌恶地挣扎开来,一边喊道:“清漪救我!”

    男子闻得此言,立即松了手,“抱歉,我认错人了。”

    转身向清漪走去,嬉笑道:“清漪,好久不见,想煞我了!”

    不等那男子近身,清漪已有了戒心,飞起一脚踹在那人胸口,“哪来的登徒子,我认识你吗?”

    那俊俏男子哎哟一声,“前儿不久才在知州府见过的,那日我对娘子你一见倾心。我知道你是雁府大郎的侍妾,不过我并不介意,我姓易名千欢,是易府的长子嫡孙,沅芷客栈便是我易家的商铺,倘若你想跟我走,我随时可八抬大轿迎娶你。”

    清漪顿了几息,怒回道:“快滚!”

    “娘子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,那雁惊寒已有了新欢,你强留又有何用?我易千欢会真心待你,一生一世只对你一个人好!”

    “混账,再胡言乱语损我闺誉,小心揍得你满地找牙!”

    那男子悻悻离去,末了,又添一语,“记住,我是易千欢,娘子可随时来找我。”

    “快滚,不然你会后悔来着人世走一遭!想来你也见识过我的厉害了,知我此语并非妄言。”

    清漪问葇兮道:“这人说他认识我,你见过他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,知州寿宴那日,你我二人寸步不离,我不曾见过此人。我们回去向雁乙兄告状吧,请他出面帮我们修理此人。”

    二人回到府中,向雁惊寒叙说了此事,惊寒听罢,脸色极为阴沉,劝慰道:“小事一桩,我自会前去帮你们讨个公道,但是,易府与我雁府虽为雁州城的商贾,然关系一向亲厚,你们二人不要声张,免得两府生了嫌隙。切记,此事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!”

    清漪虽有些不情愿,却也是颔首答应。葇兮却是有些疑惑,虽说惊寒并非她的亲表哥,然而他一向待人亲厚,对自己照顾有加,潇湘郡主未曾出现之前,对清漪更是百依百顺,何以今日发生了这等屈辱的事,竟然隐忍不发,还让自己莫要声张。莫非,雁乙兄对清漪的旧情已全然不复?不管了,反正受委屈的是清漪,自己左不过是被人抱了一下,也算不得什么。在乡下干农活的时候,男女之间偶有肢体触碰也是在所难免,没有城里人这么讲究。

    惊寒来到冰雪阁,询问初尘想吃什么菜肴。初尘想了想,自家依山傍河,常年在外生火烤鱼烤野味,多年下来,习得了不少烤肉的法子,眼下可以在众人面前展示一番,遂提议道:“我想吃烤肉了,我们可以叫上府里其他姊妹,在院子里生几堆火,搭几个铁架子,自己烤肉吃。对了,我们自己动手吧,这样才能体会到亲自劳作的乐趣。”

    惊寒立即吩咐人前去准备,不到一个时辰,所用之物皆已准备妥当。

    “谁把肉丸子切成四瓣的?脑子有病么?”祁宁咋咋呼呼嚷道。

    府里准备的肉丸子,搓得正好跟铁架子的网眼一般大,如若好好放置,是不会掉下去的。如若太大了,就不容易烤熟。而眼前铁架子上的

    众人一听祁宁这话,纷纷侧过头看清漪,就连葇兮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清漪。毁了,应该盯好清漪的,这个节骨眼上清漪若还是屡犯错误,就更没她的容身之地了,而自己如今只能依靠清漪了。

    清漪慢条斯理地吃着葇兮递给她的烤鸡小腿,完全不理会众人的眼神。说起来清漪虽然傻了些,但也不可能任凭祁宁这般辱骂,她的性子一向极为要强,就算如今在府里被潇湘郡主力压一头,也不会如此忍气吞声。

    这时,先后有人觉察到惊寒的脸色变了。

    初尘赔笑道:“对不起了,是我的疏忽。”

    莫说她是潇湘郡主,就算是个普通女眷,如此莺声软语,想来众人火气也会消退大半。

    由于第一次在府中吃烤肉,为了图个新鲜,大家都忙得脚跟不着地,谁也不曾注意到是潇湘郡主切的肉丸子。祁宁脸色顿变,这可如何是好?

    “没事,是我喜欢吃烤焦的肉。”惊寒从容地从桌子上拿了双筷子,去夹铁架子上掉进炭火里的肉丸子,待放凉了些,在众目睽睽之下毅然递入嘴中,一边嚼着黑如炭火的肉丸子,一边笑道:“嗯,就是这个味,正是我所喜欢的。”

    众人哪还敢置喙,当做啥事也没发生一样,继续手里的动作。

    府外有人求见,来人身着素服,头上绑着白布条,为首的一人对守门人说道:“这位小哥,我们是永州何府的人,我家小娘子在贵府做客,烦请替我们通传一声,就说徐娘子去了。”

    守门人哪敢怠慢,忙去了禀报谭大娘子和何初尘。何初尘闻声,双腿一软,跌坐在凳子上放声大哭。徐娘子乃何府一小妾,是潇湘郡主的庶母。众人见初尘如此悲伤,莫不为之动容。

    何府来人和初尘匆忙离去。

    祁州何府。

    按照湘楚习俗,人死后需得挑选吉日入殓,吉日定在三日后,人们用硝石溶水制成冰块放在棺内。何初尘跪在灵前,一通闹腾之后,众人才同意将棺材打开。只见棺内的徐娘子,脸色白净细嫩,神态安详如初,一如生前那般慈祥,就像是睡过去了一般。

    “徐姨怎么死的?”初尘伸手去摸徐氏的脸颊,止不住大哭,没想到自己刚离开祁阳城,徐姨就遭此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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