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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蝎小说www.moxiexs.com提供的《双钗》待定(第1/1页)
祁宁来到清蕖苑。
“听说清娘擅长背诵，我是信的，但很多人都不信。这是回雁书斋夫子的新作，清娘想不想让他们开开眼界？”
葇兮刚要劝解，清漪却已伸手去接。
祁宁歪头问道：“一盏茶？”
不过小半盏茶功夫，清漪便将文章还给了祁宁，“背不出来。”
“好的我知道了，背不出来就背不出来，这种文章，一般只有贡举看一遍才能背出来。”祁宁转向葇兮，“你要不要试试？”
祁宁句句含酸，字字带醋，葇兮早听不下去，当下接过文章，细细看了两遍，半盏茶功夫后，背诵道：“朱延年，胡人也，生于唐昭宗乾宁四年。少时避战乱，南下荆楚。保大五年十一月，复至雁州，途遇姝娘。姝娘不知何许人也，其貌绰约，言行异，有疯癫之症，常高歌于市，人欺之，为延年所救。时年，延年年过五旬，性孤僻执拗，少与人言，鳏居多载，担粪为生。次年四月，姝娘诞一女，延年视为己出，名曰鸾娘。又两年，姝娘再得一女，延年喜之，名之曰凤娘。延年躬亲诸事，以逸妻女。鸾娘渐长，状如其母，众人哂之。姝娘携长女出，延年遍寻之，无果。延年终日劳累，命垂危，数月后西归，留凤娘苟于世。凤娘积薪焚燎，火葬其父。呜呼！延年辛劳数十载，纵家贫如洗，庇妻荫子，尤溺凤娘，然凤销其尸骨。岂不令人叹哉！”
祁宁嗤道：“谭大娘子说清娘过目不忘，是本行走的活典籍，依我看，葇娘才担得起活典之誉，毕竟是贡举之后。”
祁宁走后，葇兮问道：“连我都能背出来，你怎么可能背不出来呢？”
清漪道：“跟这草包费唇舌，岂非践踏茶水。”
葇兮的脸上有些温热，她原以为清漪生性懦弱，总被祁宁欺负。经此举后，方知姨母用心良苦。
晌午饭时，谭氏道：“自科举三百余年，雁家从未有人登仕，这一代也没甚指望。早前，商贾不得考科举，后来政策改了，我儿子又不争气。”
惊寒看着清漪道：“那母亲就指着下一代呗。”
笑敏道：“进士考时务策、诗赋、文章，诗文并非雁乙兄所长，倘若考状元兼顾武术、算学，我们院里一定是爷孙三状元！”
葇兮道：“如今江山频繁易姓，出仕并非长久之道，依我看，从商反而更好。将来天下大定，雁府蓄势而发，定会人才辈出！”
谭氏听她虽有奉承之意，却不无道理。笑敏接过话茬，“葇兮说得对，昨日那位郎中，年不及三十便拜了相，后来众驹争槽，他站错了队，得了个虚职。”
饭后，清漪起身回清蕖苑。葇兮道：“我便不去了。”
清漪道：“我独自一人，亦是无趣，你有何事？”
葇兮欲语还休，嘴唇张了两下，最终什么也没说，转身便回了芍药居。
“你又怎么了？”
葇兮听见姨母的“又”字，心烦意燥，当下流出两行清泪来，“为什么同样是去找郎中，没有人说清漪的闲话，只说我的闲话？”
奉姨听罢，长吁一叹，“你呀，终究不知，这天下所有好事，都要付出代价的。你既是个篱下客，别人自然轻看你一眼。你要么断了蹭饭之路，要么修心养性，无视旁人之言。你又想寻个卵翼，又想得人敬重，世间哪有两全之法？”顿了一顿，她又道，“你若有清漪半点洒脱，旁人如何自寻无趣？”
原来，雁府为答谢郎中，留其在雅园小住。当年武穆王途径雁州，便是住在此园。这几日，清漪和葇兮频繁出入雅园，一坐便是小半日。众人纷有微言。
“虽说现下民风开化，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屋，终是不妥！”
“你们说，她会不会勾引何郎中？何郎中会不会看上她？”
“不会。一来，郡主都比她大，郎中又是个君子；二来，她姿色实属平常，郎中若要纳人，何须舍近求远。”
“依我看也未必。郎中是何等人物，当年他效舜帝娶娥皇女英，在坊间传为美谈。这要是换做别人，还不得被骂死。就算她纳了葇兮，旁人也只会说，这是千古良缘。”
“那你还不赶紧去巴结丞相夫人。”
葇兮平复后，去了清蕖苑赔罪。
清漪道：“你无故翻脸，让我好生为难。”
葇兮道：“我生自乡野，无人管教，你别与我计较。”
“我也无人管教。早跟你说过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。”
“我错了。你的身世要找郎中帮忙吗？”
“幼时之事，我早忘光了。只记得我父亲要卖我。”
“有郎中在，令尊如何敢卖你？”
雅园凉亭，郎中左右互弈，他听完葇兮所说，微微一笑，“竟有此事？”
葇兮道：“郎中亦是祁州人氏，可知谁家丢了女儿？”
清漪道：“郎中，你这一白子落错了，若是落在此处，白子必输。”
葇兮惊了一呆。郎中道：“小小年纪，尽显高人风范，不知师从何人？”
清漪道：“郎中谬赞，我不曾拜师。”
“无师自通，这么厉害？”
“那倒不是，我只是不记得了，料想是离家之前学的。”
“你母亲若是知道，你连自己姓氏都忘了，岂不难过。”
“我母亲把我弄丢，我也难过。”
“清漪想留在这里么？”
“不留在雁府，能去何处呢？”
“你是个可造之材，我意欲收你为徒，不知你意下如何？”
清漪面露难色，不知郎中为何会有这番提议。
葇兮生恐清漪错失良机，也怕自己错失良机。“清漪，你拜郎中为师，日后必成可用之才。”
清漪一时不知如何作答，“郎中盛情，却之不恭，但此等大事，需得多加考量。”
清漪和葇兮离开后，笑敏来访，“不知郎中可有空闲？我填了一首《更漏子》，想请郎中雅正一二。”
郎中拱手致歉，“小娘子，待我改日得空，再与你探讨。”
笑敏欠身，“无妨，郎中请便。”
芙蓉苑内，柳疏影见何樰归来，痴痴地笑。何樰来到她身边，替她揉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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