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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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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路过高高飘扬的店铺招牌旗帜,那络绎不绝的车马,那熙来攘往的行人,入目便是飞檐三层四方高楼,四角屋檐悬挂着羊角宫灯,大气庄严的正门之上,黄花梨木雕刻着笔扫千军 “天下楼”三字。

    梓韵迈着举步生风的步伐往天下楼门口走去,刚迈进门口,一旁站在柜台内身穿蓝衣的掌柜便认出她,忙不迭地走出柜台,刚想迎她进去,张口欲言,梓韵遂摆摆手便自顾自地往三楼而去。

    因她常年习武的原故,行走在木楼梯时,如一只小猫行走般,悄无声息往上走,最后停在走廊中间那间“煮酒阁”门前。

    指腹摩挲着悬挂在门边的木牌,瞳孔收紧,摩挲的手指有些青筋突起,她想,她真的太久没来。

    忆起往常和老大他们一起上下学的事,好像已经久远。

    是否人长大以后都有自己的路要走,剩下的只是那份情义、回忆,是不是只要天下楼还存在,那这间阁楼永远都为他们四人而开?

    微微苦笑的梓韵,轻合眼睑,思绪稍纵即逝便轻启眼睑,满脸毅然,仿佛刚才失落的刹那只是错觉,

    梓韵敲了木门“咚咚咚”三声,尔后推门入内。

    入目之景便是,秦穆躺在矮榻上,一半墨发垂在空中,榻边的雕花琉璃格木框窗半开半掩,秋风入内,白色衣袍,袂袂飘扬,静谧在他的周身流淌,伴着洒落着的阳光,意境美好的让人不忍心打扰。

    “我还以为你要在门口站多久才愿意进来呢?”

    以为秦穆在歇息的她,骤然听见他的问话,骇了一跳,定了定神的她,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端起桌上的茶水便啜饮起来,“没什么,只是刚刚想事情一时失神而已。”

    秦穆仍然没有睁开双眼,只能瞧见他薄唇微动,“那,你在想什么?”

    放下手握着的茶杯,手臂竖着搁在木桌上,手背支撑着脑袋,侧头凝视着榻上的如画美景,有些沮丧的语调在房内响起,“自从我被赐婚以来,许久没见过你们也没回过书院,有些怀念以往罢了。”

    闻言,秦穆食指微微曲起,指腹摩挲着榻上的棉垫,薄唇蛹动了下,最后还是放松下来,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,平静地说道:“四妹,你要知道有得必有失,每个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,有些事只能成为回忆,而……而有些人终究也只能成为你人生的过客,最终能陪你到老的也只是你爱的人而已。即使这样我们不还是最好的朋友,没有血缘的亲人,你说呢?”

    言罢,秦穆的右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握着,指甲嵌入手掌心,青筋突突跳起,仿佛只有疼痛才能让秦穆清醒着。

    悠悠的一声,似是叹息,似是呢喃,似是回答的声音从她的唇中吐出,“是啊。我们的关系恒久不变。”

    一室静谧,只有微风吹进的风声在耳边响起,两人谁也没有动,恍似时间静止在这一瞬间。

    “咣当”

    推门入内的元城、李杨瞧见两人都来了,会心一笑,喊道:“你们来啦。”

    想到刚推门进来瞥见的那一幕,元城有些略为秦穆感到心痛,只是错过终究还是错过,谁也回不去从前,怕心思暴露的元城,忙低垂眼睑,回首关上木门,关上门后,回过首来,又是喜上眉梢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老二,老三,我们就等你们俩。”

    梓韵清脆的话音刚落,秦穆也睁开闭合的眼眸,偏首直视两人,“怎么你们这么迟?”言罢,手掌一撑挺起身来,也坐落在梓韵身旁的黄花梨木椅子上。

    有些干渴的李杨,倒了杯茶,干脆利落地喝起来,豪迈地坐落在椅子上,“因为来的路上又捉住一个小贼。”

    元城望见想张口想发问的俩人,解释道:“只是个偷钱袋的,被我们逮住送京兆尹府去了。”

    四人慢慢说笑起来,你来我往,话题络绎不绝,洒落的阳光悄悄偏移,窗外一束晚霞发出的光晕洒落榻上,镶着一道金色的边儿,金光闪闪,格外耀眼。

    “两个月后我就要与爹娘一起出外游历。”

    听得此言,谈笑风生的三人被梓韵一句话震得一时呆愣住了,最快镇静下来的元城,问道:“四妹,那你甚么时候才回来?”问完,瞟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秦穆,轻抿了抿唇,想道:说不定这样也挺好,至少等梓韵回来,秦穆也该放下了。

    梓韵略微思索了下,言道:“关于这个,我也不太清楚。主要是爹爹和娘亲甚么时候回来,我就甚么时候回来吧。”

    闻言,李杨摩拳擦掌起来,凑过自己的脸冲着梓韵一笑,言道: “四妹,我能与你们同行吗?”

    言罢,李杨扫视了下两位好兄弟的疑问的眼神,接着道:“其实我一直想出外历练的,只是我爹强烈反对才按捺下来。如果是与老国公一起去,我想我爹必定会答应的。四妹,回府后你帮我问问老国公同不同意。好么?有我为你们保驾护航肯定特别周全的。如若同行,我爹那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他赞成。”

    秦穆、元城饶有兴致地看着李杨,想道:保驾护航?就他?两人皆暗自摇了摇头,对视一笑。

    望着他一脸可怜兮兮,像只摇晃着尾巴讨吃食的小狗,望穿秋水的眼神,梓韵也不忍心拒绝,而且一路上有李杨同行,定能为此行增色不少,当下便点头应下,今夜她回府问过后,明日就吩咐下人去通知他。

    顿时,李杨喜悦得在桌子边沿跑起圈来,还一边跑一边大喊大笑的,瞧见他得瑟的模样,在座的三人只笑得乐不可支,笑得趴在桌上的三人,下颌支在桌面上,三个脑袋瓜互望了几眼,也不约而同一起大笑,仿佛这是对今日相聚谈笑最好的致敬。

    直至傍晚,四人一同在天下楼内用晚膳,席间自是一片其乐融融,茶足饭饱后四人才依依不舍地各自散去。

    回府的路上,轻快的脚步一步两步三步地轻敲着地面,飞扬松容的笑靥挂在少女的脸上,灵动而活泼,时而像那出笼的小鸟般愉悦,时而似那调皮的溪流撞击石头,银铃般的笑声在街上回旋不停。

    落日微微的余辉,照耀着青莲色长裙,少女裙裾轻盈,脚下尘埃起起落落。

    雀跃的梓韵,瞧了瞧定国公府安静的大门,当下微敛笑容,神色自若地迈进府门,望见身穿靖色衣袍的管家伯伯正在安排着下人打扫庭院,轻快道:“管家伯伯。”

    定国公府的管家是军中退役的老将,年轻的时候与当时还是将军的清严一起上战场杀敌,管家伯伯在战乱之时家人就已经死光,只剩下他一人,一直跟在清严身边,直到清严当上定国公,他也跟着来府上当起管家,所以梓韵四兄妹从小都很尊重他。

    听见梓韵的声音李齐转回身来,瞧着小姐竟是老神在在的模样,这也太淡定了吧,不由担心起来,“小姐,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,无论去那里,你也应该叫人回来禀告一声,公爷和夫人都很担心你。”

    这一说梓韵也有些怕了,瞄了瞄荷院方向,走到李齐身边,“管家伯伯,那爹爹和娘亲是不是还在荷院里等着我?哥哥们呢?”

    “公爷和夫人交待过,小姐一回来就马上去荷院。少爷们用过晚膳都回院啦。”

    梓韵在李齐面前走了几圈,跺着脚考虑着用甚么对策,最终决定她还是讨好装无赖容易轻轻地揭过此事,想罢,便对着李齐微笑道:“谢谢管家伯伯,梓韵先去荷院,您忙去吧。”

    李齐有些担心小姐会受罚,他看着四兄妹长大,一直把他们当做亲人看待,但又想到公爷一向对小姐都是相当纵容,应该不会罚得太重,也放下了提着的心来。

    门边出现一张笑容可掬的小脸,眼角弯弯的如苍穹的星光闪闪,瞧着荷院正屋里端坐着喝茶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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