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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蝎小说www.moxiexs.com提供的《西南无战事》第二回 梁村(第1/2页)
潘九儿搔了搔方才乱了的头发，向梁村道，“此处所在确是归返的少了些，奈何常驻在此地的弟兄手脚也忒懒散了些，也不知隔三差五前来清扫。你看这满屋的灰土！”说罢，引着梁村出了门。
梁村满面的尴尬，虽说身为潘九儿的师爷，他却很少随从潘九儿左右，然潘九儿究竟几时才往返这处宅院一次，他也不知，只得随潘九儿出了门，应付道，“回头我让郑图勤来此处照看。”
闻听梁村说起郑图，潘九儿停下正欲关门的动作，道，“如今郑图手下有几多人马？”
梁村也是一怔，“此事我也未曾细问，近来我等弟兄也不曾在十石城内行事，此时间郑图手中可供调遣的弟兄共有多少确也不曾明了。但，上年与刘瞎子手下楼二麻子在城外交手之时，郑图曾调集十石城舵口二十余名弟兄，因此我思量，纵然本年光景不比那时，料定纵是无有新人加入，舵口亦不会减员的罢！”言语间，梁村先潘九儿一步将门轻轻阖上。
“还是要有个确切的人马数目为好，毕竟此次生意乌孙矮子十分看重——若是人马不足，我也好先行找些帮手来。”潘九儿笑道，“此单生意若是稳稳当当便能拿下，弟兄们便也不需做得如此猥琐了，先谋一处宅子，再向那乌孙矮子讨个名分，纵是做不得衙门口的官人，也要弟兄们成了吃皇粮的差人。”
收买张鹤山手下的得力干将左昂，眼下看来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了。北岛的军相江禅正在盘算着，毕竟张鹤山人在仓图国，北岛国的眼线、细作是不大可能在仓图国国境内执行暗杀张鹤山的任务的，只有收买张鹤山的左膀右臂，使他们从内部瓦解现在看起来是代价最小的了。
可是出乎江禅意料的是，在他的直接眼线陈玉还没收到他的指示前，收了胡通钱财、做了双向间谍的潘九儿已经把大把的真金白银送到了张鹤山的手里。
左禅怒气冲冲，手指戳点陈玉面门，“你倒让我如何说你是好？你是真个不知其中紧要？那张鹤山是何等人物人尽皆知，不能将其生擒活捉也便罢了，那潘九儿小儿区区一个痞子你等竟也奈何他不得？”
“属下那时只顾追查张鹤山的下落，未曾盯紧胡通一伙的行踪。属下失职了，望请大人恕罪。”陈玉面对左禅深施一礼。
“方才你提及潘九儿小儿也曾收受乌孙丛英的银钱了么？”左禅双目转动，陈玉答道，“是，据十石城内的线人报，潘九儿先是收了乌孙丛英的赏银，又暗自收了胡通的钱财。”
“如此不是正好了么？”左禅阴笑道。
“属下不明，请大人明示。”陈玉不解。
闻听陈玉这般疑问，左禅怒目圆睁，“混账！亏得你身居我北岛朝廷要员，头脑竟如此愚痴，看来本官非要治你的罪不可了！”
“恕属下愚钝，万望大人明示，也好让属下立功赎罪。”陈玉再深施一礼，唯唯诺诺。
“也好，此时节另行调遣他人亦是多有不便，我便与你明说了，此次行事，若能成行倒也罢了，若又生纰漏，不单单是你顶上官帽卸下，你那项上头颅也要为我北岛朝廷摘下！”左禅呵斥。
“尊请大人示令——属下定当万死不辞！”陈玉正色下了军令状。
“那乌孙丛英是何等人物，我不说你也晓得吧？这潘九儿小儿既是受了他的钱财，本当是要阻截张鹤山之用，可潘九儿却又拿了胡通的金钱与张鹤山串通一气，这便不是正中我北岛朝廷的下怀？你便差人将潘九儿小儿这般贼子行径告予乌孙丛英，他若知之，必定会缉拿潘九儿，到那时我等便可坐收渔利，你只需全力阻截张鹤山，无须理会潘九儿小儿了。——此事不比既要控制胡通、又要阻截张鹤山艰难吧？”左禅面向陈玉，“若是再有失手，就不要怪本官无情了！”
梁村侍立潘九儿侧旁，“九爷，梁村仍是以为这般行事多有不妥——日前拿了乌孙矮子银钱去向潘八娘讨要信物之事尚未成行，又拿了他的钱阻截张鹤山，梁村实是忧心我等弟兄分心无力也。”
“既有钱赚，何必忧心？循序渐进，一件一件给他办了便是。”潘九儿来回踱了几步，面上也有了愁容，“我所忧心的是，那天你去往鼎郡城时，胡通邀我在香满楼饮酒，席间，他生生塞给我大包金银。”
“胡通？号称天下第一铁器商的胡通？他有何事求于九爷？”梁村狐疑。
“也不知他打哪里打听来的，知晓乌孙矮子邀我等去阻截张鹤山，他只说恳求我等放张鹤山一马，旁的倒也未有多提。我与他平日里少有来往，也未曾多问。”潘九儿停下脚步，侧目梁村。
“九爷便收了那财物？”梁村微有愠色。
“你又非是不知，潘某就是爱财嘛，有钱赚为何不赚？更何况这财富连动手也是不需的，白白送上门的怎能不收？于是，我便稀里糊涂地给收了。”潘九儿正待要说将下去，梁村已按捺不住，“九爷怎能如此鲁莽！”
潘九儿抬手将梁村的话拦在口中，“潘某方才不是讲了那日是稀里糊涂地收了胡通的财物，而你回返十石城之前，我便觉察其中有异，正是忧心得紧。昨日，胡通又差人邀我等今日去往香满楼赴宴，却不知又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”
“九爷却要思量得明白，阻截张鹤山乃是乌孙矮子所交代的，放张鹤山一马只是胡通相求的，胡通虽是腰缠万贯，有钱有势，但梁村却极少闻听他行出何等心狠手辣的事来，乌孙矮子则大相径庭，他在朝廷近乎只手遮天，为人之狠毒，无须梁村多言，九爷已是自知，一旦谁人开罪于他，皆无善终。”梁村忧心忡忡。
“此事我也料到了，然胡通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商贾，想乌孙矮子纵是手眼通天也奈何他不得的罢？”潘九儿道。
“九爷实是糊涂，胡通名下产业可为朝廷献出大把赋税，乌孙丛英自是奈何他不得，然其可予我等痛下杀手！坊间近有传闻，朝廷有罢兵西北之意，更有休战之后，打压江湖客之意图。若是传闻确实，我等又落下把柄与他，恐乌孙矮子第一个要除掉的便是我等了。”梁村将忧心之事一并讲明。
“贤弟说得倒也是，那坊间传说我也早有耳闻，但细细想来，怕也非实，你想朝廷军伍如今已占领天海国大半国土，可谓胜利在望，怎会生出罢兵之意。再者说来，普天之下，乌崖谷幅员最为辽阔，其中江湖散客、总舵、舵口数不胜数，朝廷怎能轻易查禁？何况，朝廷与乌孙矮子俱有大把的把柄为我等所控，贤弟怕是多虑了。”潘九儿向梁村这般解释。
“九爷，你便听我细谈——正是缘由我等知悉朝廷与乌孙矮子众多把柄，他为防我等告予天下，才生出杀人灭口的心计。前有那叶知秋因违逆乌孙矮子之意，灰衫军尽数将他于乌崖谷之舵口剿灭得一干二净，如今叶知秋流落何处仍未可知；后有那十三玉有心妨碍乌崖谷兼并冷山国，亦是由乌孙矮子将其逐个瓦解。想这二股江湖客，往昔俱为乌崖谷所用，其亦是知晓朝廷诸般不可告人之事，皆因违背与乌崖谷之盟约才落得如此下场。不知九爷可曾料想我等日后又能如何？”梁村忧心、沮丧。
“罢了罢了，既是贤弟这般讲，今日你与我便携了那财富去赴胡通的鸿门宴罢了。”潘九儿回身便要走。
梁村赶忙上前，“九爷切勿过于惊慌，还是先行议定如何应对方可。梁村也怕诚如九爷所言，胡通虽是备置了好酒好菜，奈何却是一席鸿门宴呐。”
“贤弟既是有此等念想，不如先行由郑图遣人去打探一番虚实，若确有埋伏机关，我等便不去赴宴便是。”潘九儿止住脚步。
“赴宴断是要赴宴的，”梁村眉头稍稍舒缓，“胡通既是声名远播的大商贾，定也与那香满楼相熟，他若是要设下机关埋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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